今天來和大家聊聊《海綿寶寶》的角色營造與佛學的關聯。
派大星和海綿寶寶在動畫中是兩個很微妙的存在,他們會做出的事情是很類似的,但可以隱約感覺到其實他們的底層邏輯有根本上的不同。很多網友提出了很多不同的理論來說明這個不同之處,然而如果從佛學的脈絡去想,其實他們的差異一目了然,並且也能順帶了解章魚哥不快樂的根本原因。這個脈絡就是青原惟信禪師說的三境界。
第一個境界,就是「見山是山,見水是水。」這是海綿寶寶的境界。對海綿寶寶來說世界上的所有東西都是表面上所顯現的樣貌,他看不到事物背後的愛恨情仇,看不到事物代表的功名利祿。其實海綿寶寶的許多才能都遠超章魚哥之上,若是往那些領域發展的話待遇一定比當速食店廚師好得多。然而為什麼他還是在蟹堡王呢?很簡單,因為工作對他來說就是工作而已,他就做他喜歡的。金錢名聲什麼的,那些是工作背後的東西,他看不到。
第二個境界,是「見山不是山,見水不是水。」這是章魚哥的境界。這個境界就是開始看清了事物背後所牽連的一切的一切,並且開始對那些背後的意義產生執著、迷妄,進而生貪瞋痴慢疑之心。如果各位仔細看會發現章魚哥沒有那麼熱愛藝術,他熱愛的是名聲,他渴望的是被愛戴。他的夢想從來就不是成為「天才」豎笛演奏家,而是成為「知名」豎笛演奏家。他也沒有那麼喜歡精緻生活,他享受的是精緻生活帶給他的虛榮感,帶給他的那種好像與上流社會並肩的感覺。這一點從他多次著迷海綿寶寶的簡陋遊戲就可以看出來了(吹泡泡、小紙片、想像力紙箱等)。章魚哥其實並不真的享受那些精緻奢華的事物,他追求的是那些事物背後的意義。
第三個境界,是「見山還是山,見水還是水。」這是派大星的境界。我時常覺得派大星就像一位安祥的老者,他已經看透一切了,所以什麼大風大浪他都不在乎。動畫中時常可以看到他和海綿寶寶把事情搞得一團糟的橋段。對海綿寶寶來說,那是因為他不知道這麼做事情會一團糟,但是派大星呢?你說他知道不知道事情會一團糟呢?他其實知道,但他才懶得去想,因為他不在乎。看穿了一切就會發現其實什麼都是虛妄,所以事情就是專注在表面上那個樣子就好了,至於背後還有什麼,與他無關。其實事情永遠都是一樣的,真正的差別只在於自己的心境而已,這是派大星的底層邏輯。
現在回來看海綿寶寶和派大星的相同與相異之處,就能發現他們的相異之處是來自境界上的根本不同。然而因為這兩個境界表現出來的行為是一樣的,所以兩個角色的行為才會如此相似。然而他們還有一個相似處,那就是他們是沒有業障的。對海綿寶寶來說,一切都是看到的那樣,不會起迷妄心,所以沒有業障;對派大星來說,一切都是一樣的,也不會起迷妄心,所以也沒有業障。所以他們才都是快樂的,反觀章魚哥,他是整部卡通裡最迷妄的人,所以他的業障最重,慾望最深,他離快樂也就最遠。
所以我才說,貫穿《海綿寶寶》的主軸,其實是禪意。